北有寒山

逴龙赩只。

【方袁十里】西西弗斯指南

*袁广泉1006生日快乐 

 祝小圆万事胜意 心中有梦 心里有光 一切都好

*5k 简单平凡的小故事 希望你们喜欢

*赶的比较急 还会再编辑

*我流ooc 善用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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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自由了。*

 

      方晓东到达莫斯科的时候觉得自己被骗了。

      十月份的武汉还在告别苦夏的进行时,不下雨的时候气温十位数长时间上三字头。晚风吹着穿短袖都行,冷了就把手臂往旁边人身上一贴,黏黏糊糊好不浪漫。如今俄航飞了连夜航班,一路上又睡又醒饭也没吃,饥肠辘辘下了飞机,前面散客出海关排了好长队。方晓东各种签证一顿登记,心里嘟囔毛子办事效率真的不行,旁边袁广泉倒是定定心心,最后被年长人带着绕来绕去,出了巨大的谢列梅捷沃机场迎面一刀子冷风砍掉了一半年轻人的困意。

      袁广泉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条薄围巾,把旁边人拉近了一点,一只手绕过去帮他围上。冰冷的指尖碰到方晓东脖颈,他条件反射缩了缩头。袁广泉手握了握,发现确实冷的可怕,就把围巾往方晓东脖子上一搭:

      “自己围好。”

      方晓东在某些方面依赖袁广泉的本性也是一种条件反射。小孩下意识摇头,抓过对方手放到自己脸前,哈了两口,出来全是朦朦胧胧的白雾,好像在这个地方干什么都要先结成冰,再化成水,最后升成气,时间温度都倒过来生长,冰天雪地全靠着你一颗心去化,就看你灵魂有多滚烫才好。

      袁广泉一下两下搞得没了脾气,叹口气帮人把围巾围好。

      天寒地冻,小心方晓东。


 

      他们两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第一次见的时候知道旁边坐着一个柴院博士,从俄罗斯回来的,十六岁就去了。方晓东回想自己两年前在干嘛,哦,在准备走艺考,还在和初恋女孩纠缠不清,被老师明里暗里找去谈话。自己太小孩子了,他想,也许在十六岁独自一人走向通往最北边国度的列车站他都不敢,一个小黑点就这样一路从中国的版图上挪动去了那个永远只有冷风的地方,旁边人双手放在膝盖上,裤子有点短,上身挺的老直,那棱角是刀刃削出来的挺拔。方晓东就觉得袁广泉适合俄罗斯,就像他自己适合武汉,久居的地方最终还是打磨了人的性格。清清冷冷的,没什么香水味道,挺好,像很冷的那种冰。

      方晓东突然反复确认自己真的闻不出热干面香。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表白这种仪式感而幼稚的事情是方晓东干的。他怎么也不确认袁广泉是不是量贩式温柔。如果是,他就认输了,少年人永远就是咬定一个给满打满算的喜欢。事实上袁广泉并没有,所谓的平均分也只是为了悄悄多给他一点,连星光都要给他斟一满瓶才好,然后和他唱“Starry starry night”,笑得很动人。

      方晓东生日过的太快,打了板之后好像一切都慢了下来。他们俩敲定了要去趟武汉玩一圈,方晓东突然两手一拍:

      “不行,小圆,你得带我去趟莫斯科。”


 

      袁广泉问他怎么不想着去许昌转悠,非要去俄罗斯体会战斗民族风范,还是小孩子吵吵闹闹要出国呢。方晓东躺在他身边琢磨游戏通关攻略,被折磨得很烦躁。他把游戏机放在床头,很认真对旁边看着他去论坛搜索回帖骂制作组的人说:

      “想去造就你的地方。”


 

      袁广泉想,小朋友用词很准确。河南不过是诞生他的地方,长沙是成就他和他的地方,柴院就是打铁匠,一榔头一榔头敲,担当得起“造”这个字的分量。久居在外的人没有根也没有故乡,好像强烈的归属感离他太遥远,方晓东待在他旁边的温热时时刻刻提供他供不应求的安全感和真实感。

      去就去一趟,好久没去了。


 

      他们把莫斯科著名景点全跑了一趟。方晓东拉着袁广泉教他读俄语,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问好多遍这个地方叫什么怎么读。袁广泉就掏出小本子给他写,墨水有点断墨,写出来歪歪扭扭。方晓东怎么看怎么不像墙上写的,拿着本子叫他别闹好好教孩子。袁广泉沉默了一会,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告诉方晓东俄语还有手写体和打印体,都不一样的呀,我直接教你读吧。

于是他们摸了革命广场站的猎狗,给对方求了一辈子的好运,他们从红场一路读过去,走过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的洋葱头,付了门票逛克里姆林宫,很浪漫地悄悄牵手逛了阿尔巴特大街,袁广泉被塞了一捧小玫瑰花。最后方晓东被袁广泉抓住考考学到了什么,支支吾吾只记得国家博物馆的后两个单词,还是因为исторический музей发音和英文Historical Museum有相似之处才给蒙混过了。方晓东挠挠头,尴尬地拿起电吹风要帮袁广泉吹刚洗的头发,拨弄好多下才打开开关,咳嗽几声掩饰尴尬。

      袁广泉头发软塌塌盖在额前,打开手机查明天的天气预报,发现又要下雨降温,再过几天就待不下去要到零下了。他无奈地举起手机在方晓东面前甩了甩,袖子里露出一截很细很白的手腕。他骨架其实很大,一米八六又高又匀称,事实上穿宽松的衣服看起来只剩一把长骨头。弓背的时候蝴蝶骨特别突出,像一只要破未破的蝶。但袁广泉又没有那么软那么柔美,他最后只是一块冰,皮肤白到好像透光,被工匠刻成漂亮模样,在莫斯科长年不化。

      后来他们还是去了莫斯科国家大剧院,但没赶上《叶甫盖尼奥涅金》,在芭蕾舞剧和歌剧里选了歌剧,乖乖两个人坐在新大厅看《约兰塔》*。

      第五天他们去金环走了一遭,火车转汽车去了苏兹达尔。两个人走在小镇的草地上手碰着手,爬上小土丘就这么席地而坐。

      方晓东突然问他:

      “节目结束之后怎么办呀?”

      袁广泉躺下来,用手挡住阳光:

      “如果有人叫你推石头上山,你推上去之后石块还会滚回去,怎么办?”

      “那我就不推了啊。”方晓东也跟着躺下。

      “那如果不行呢?你必须推怎么办?”

      方晓东伸手挠他: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莫斯科的夜很冷。袁广泉买了点啤酒,待在酒店阳台上喝。方晓东出来给他披了条毯子,坐在旁边藤椅上数星星,中国很难看见那么多清楚而明亮的星星。

      袁广泉自制力很强,可能是多年的独身经验使然。他喝完两瓶发现方晓东在一旁睡着了,想了想把人连拖带拽扔回房间里,把被子都铺好。坐在旁边看着他睡觉,有种老父亲的感觉。

      事实上袁广泉确实比他成熟不少,虽然年纪相差没有那么大。袁广泉不会在别人暗示他西西弗斯的故事的时候无动于衷,但是他最好方晓东不要听懂这个带着虚无主义中又存在主义的故事。他最好他一帆风顺,就像前几天在摸猎狗的时候袁广泉许的愿,乘风破浪也不要,他希望方晓东他不用那么聪明,不用把死神骗进棺木里,也不用推动一次巨石。高山为他平,滚石为他动,经历太多太痛苦,一切都好就行。

      袁广泉想着有点想笑,自己生日全给别人许愿,不知道当时方晓东生日的时候有没有祝福自己。


 

      他们从莫斯科回来,方晓东剪了几个深夜发了个长长的vlog,评论区一水地艾特黄名宇。袁广泉哭笑不得,在旁边人的逼迫下打了一长段感言,用上了一水的米奇比心。被艾特的黄名宇一阵头皮发麻,尴尬地发了张表情包,方晓东看他好笑就没理他,熊猫头很孤单。


 

      后来他们两的生活轨迹就很少再交错,或者说,他们两的生活轨迹本来就不应该交错。袁广泉在挑选几个音乐学院给的就职意向,盘算着都去过这么多次武音了,要不再等等廖老师,万一有机会呢?方晓东年纪轻,有潜力有话题,录完节目就偷偷被芒果台挖了墙角签走,先让他和几个声入人心师兄混,等混出一点知名度之后就把他塞到大ip节目里去露脸,配合话题营销和粉丝影响力,口碑也还不错,综艺的资源拿到手软。方晓东知道袁广泉其实是不服输的性格,他认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会拐弯抹角地走各种路去探,所以他从不邀请袁广泉参加任何自己当主卡的综艺,歌者最终还是只属于歌剧院的舞台,镁光灯下已经有他了。

      徐均朔被拉拉扯扯去了不少湖南台节目,累到整天盯着方晓东大叫出大问题,哥哥我还要读研。方晓东搂住徐均朔的肩,非常对不起地说:

      “哥哥哥,你不来那我怎么办嘛。”


 

      大几个月后,方晓东接到了一个关于阅读节目的通告,本来想推掉飞袁广泉家里过几天,后来看发现是通过明星的人气带动粉丝捐图书捐款,所得款项都给山区贫困孩子助学用。方晓东咬咬牙答应下来,在酒店打了两个小时电话粥让袁广泉别等他他还有通告要赶。袁广泉接下了上音歌剧院新一年的歌剧复排,笑眯眯地用肩膀和头夹着电话,手上一边拿着剧本一边煲花胶炖鸡汤。厨房里热气弥漫,之前冰冷的少年黏上人间烟火气,也倒灵动。

      袁广泉和方晓东拌嘴打趣: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和你在洗手做羹汤啊。”

      方晓东吃着盒饭痛心疾首,一口咬到舌头龇牙咧嘴大叫了几声,笑得袁广泉手机差点滑掉。

      经纪人敲门来催,说是要赶紧做头发化妆了,方晓东狼吞虎咽几口,只能挂断电话,腻腻歪歪好一阵,被化妆师提着后脖子扔到椅子上做造型。

      他们在图书馆录影,方晓东其实份量不多,有几个大咖都在,一个个侃侃而谈。他录制完就去书店另一层翻书。袁广泉是喜欢看书的人。当然,有很多俄国文学的书,他把原版和译版都看了一遍,家里书放了满满一柜子。方晓东在书店里看到了很多袁广泉家里有的书,很多曾经出现在袁广泉床头的书,他垫脚去够最上层的一本,精装纪念册的封皮看着很眼熟。


 

      十个月前莫斯科的那个晚上,方晓东其实没有睡熟,晚风太冷而心里也不平静。他感觉得到袁广泉很费力地把他打了个横抱,自己被扔上酒店的小床,年长人靠过来,身上有一股很轻的俄国啤酒味,那种味道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方晓东心里象征着莫斯科的九月*。

      袁广泉轻声说:

      “我会坚持做一个西西弗斯。”


 

      方晓东觉得袁广泉是个隐性悲观主义者,最后他发现自比为西西弗斯的人都是典型的乐观主义者。对于袁广泉来说他所坚持的东西就是巨石,推上山的过程是动人的,失败也是动人的,在他们没相遇的时候他已经独自行了不少路。

      如果推石头是个永无止境的轮回,那么他和他相差的那几年可以小到无限计,方晓东可以和袁广泉一起努力,和他们一样的人不是成为西西弗斯就是走在成为西西弗斯的路上,向高处挣扎永远足够填满心灵。

      方晓东还是知道了这个故事。


 

      他们最终在一个北京的十月见了面。袁广泉不想让他来陪的,打算悄悄把生日在剧组里过完,结果在剧院开嗓到一半看见一个帅男孩带着口罩和他挥手,灯光下一时间有点家的感觉,很让人定心。

      那天全剧组的人都说袁广泉的状态格外好,松弛又定心,音色越来越漂亮。他偷偷看方晓东的方向,方晓东挥挥手让他专心排练,剧组里的前辈们都有数,琢磨着差不多就放孩子们回去吧,好好过个生日。袁广泉还想推辞着再练练,眼见方晓东都已经起身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剧本和手机就跟着出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地下车库再绕到地面上,进了酒店。

      所以说人越大越不想过生日是真的,袁广泉看着蛋糕上奔三的数字一时无言,眼前刚二十的小孩一个个把蜡烛点上,叹了口气。

      “老了啊——”

      方晓东白了袁广泉一眼,伸手挖了一块奶油往他脸上抹。袁广泉没躲过去,下颚线粘上一大块。年轻人往自己脸上也抹了,两个人互相对着笑,方晓东说:

      “都老了,胡子都白了。”

      袁广泉笑得一口气没顺上来,呛了一口,方晓东急忙递上水,烫的袁广泉差点喷出去。方晓东乐得不能自已,用手轻轻拍袁广泉的背,被年长人用拳头锤了几下。

      蜡烛火光闪烁之间,方晓东搂住袁广泉,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声说:

      “你快许愿。”

      袁广泉闭眼,方晓东也闭眼,年轻人刷小聪明偷偷蹭了份额,两个人脸上都是白白的奶油,很滑稽,他们都在许着愿。北京的晚上连灯都亮的早一些,街上车流人往,嘈闹喧嚣,每个人都在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你看这世界总是杂乱无章又井然有序,忙碌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角落里偷闲的两个人。

     愿望许就许吧,都会成为梅溪湖边上的,莫斯科郊外的,武音教学楼顶的,亦或者是北京这个带不走的十月六号晚上的星星。

 

      一颗叫反抗荒谬,一颗叫逃离平庸。


 

      歌剧反馈很好,尽管对于歌剧这种艺术形式来说不可能有全国巡演的条件,仍然吸引了不少其他省份的爱好者不远千里来上海或者北京观看。最后一场演完,有媒体来采访袁广泉,方晓东示意自己先出去,让媒体单独采访。

      袁广泉采访里回忆接近两年前的场景,他讲:

      “我当时其实对自己很不确定,我只知道我要坚持自己对于学校所教给我的一些想法,那对大家来说是新的东西。我要做的是把大家知道的和不知道的结合起来,我还是有我所坚持的。”

      “做这件事情很难,我也不知道收益如何。我能做的只是推石头上山,其中辛苦少了一点都不行,最后石头一定会从山上倒下来。我很高兴看到现在的石头还在山顶,这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希望它能一直在上面。谢谢大家,让我比西西弗斯更成功。”


 

      方晓东作为新一代青年歌唱家做客一档访谈节目,重回梅溪湖边。主持人也提到这件对于整个圈子的喜事,方晓东对着镜头说:

      “成为西西弗斯的指南里其实只有一条。”


 

      “把自己留在山脚下。”



 

*出自加缪《西西弗的神话》

*路线全抄的x蜂窝攻略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去

*柴可夫斯基所作独幕歌剧 芭蕾版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胡桃夹子》

马林斯基版b站可搜 虽然知名度不高但是还蛮好看的 光影走位演唱都一绝

是真实莫斯科国家大剧院1006下午演出剧目

*俄历比中国历要晚一个月 所以他们十月革命是发生在我们的十一月的 同理二月革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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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这俩最近一直在搅和呜呜呜呜 作为原始股真的太快乐了()两小孩都毕业啦!希望友(爱)谊(情)长存 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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